当地时间中午12:13,骑士训练开放。我和身边的同事讨论着昨晚的可惜和横扫的可能性,可眼前的景象却让我们都顿了顿脚步。场上球员只有詹姆斯-琼斯和弗莱两人,琼斯在昨晚杜兰特命中致命三分的地方慢慢地练着三分球。
骑士只有角色球员在发挥
所有人都在环视球馆,确定真的只有他们后,彼此交换了震惊的眼神。身边早先进入场地的ESPN编辑Kevin告诉我,在他们之前,也只有德隆、JR、香珀特出现,骑士三巨头,和昨晚错失关键球的科沃尔,都没有来到场地上。
这意味着什么?
沉浸在投失球痛苦的科沃尔
科沃尔接受采访
“你不觉得骑士把你签过来,就是为了命中昨晚那一球的吗?”当身边举着录音笔的记者问出这一题时,我站在科沃尔身边。他因失眠而充满红血丝的眼睛瞬间闪烁了下,垂下目光,“是”,他小心翼翼地说着,“你说得对。”
但没有人因此放过他。
“你昨天睡了吗?你都在想什么?你都做了什么?你回去回想错过的那一球吗?”问题一个接一个,我站在他正面前,看着他眼神飘忽,甚至不敢跟记者对视,低下头安静地回答着,“没怎么睡,一直在想那个球,一遍一遍,一遍一遍……我后来吃了点东西,服了助眠药,看了会书。”
他永远在话音未落时就会被追加的问题打断,“吃了什么?看了什么书?”但他一直乖巧地回答着每一个问题,“鸡肉汤,一本关于科比的书”,“那你最后几点睡的”,“最后一次看表是3:42。”
这是科沃尔离总冠军最近的一次,唯一可能为骑士保留一丝希望的三分,在他手里投丢了。没有人问他下一场准备怎么办,此刻的他或许也并不知道。
如果那一球能重来,詹姆斯会给谁?
詹姆斯直言不后悔昨晚关键球的选择
这是詹姆斯生涯第二次面对0-3的局面。昨天,面对我提的问题,他叹了口气说,“我已经尽力了,能做的我都做了。”鲜有地稍露脆弱,而今天,他再次背上“联盟第一人”的盔甲,回归了那个滴水不漏的詹皇。
他甚至主动复盘了昨晚。“我下场了一分钟,勇士打出了10-0的攻击波,”詹皇坦然面对这个结果,“我们这个赛季一直有这个问题,得想办法让无论谁在场上都能得分才好。”
时间回到昨晚,最后45秒,骑士领先2分。所有人大概都想过,“如果詹姆斯没有传球,如果科沃尔投进了那个三分,如果……”结果会不会不一样?
詹姆斯也想过。
詹姆斯接受采访
“如果能再来一次,我会突破已经五犯的格林,会让他被迫贴身防我。我会选择从左侧突破,会看到KD来协防,会看到库里在防守乐福,会看到底角空位的科沃尔,那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投手之一,然后把球交给他。”他缓慢沉稳地,一步一步带我们还原那个球。
“我还会那么打,和昨晚一模一样。”他终于吐出这句话。
比起科沃尔,詹姆斯承受的只会更多,每一个球的处理,每一次输球的谴责,每一次绝境的抗争,他只会承受更多。他一定看了无数次那个球,在脑海中反复回放,假设无数种可能性,然后苦笑着发现,他真的已经尽力了,他能做的已经都做了,只能承认,一切都没有错,只不过昨晚那记三分球,科沃尔没有投进,而杜兰特投进了。
复盘胜负手:不能输和不怕输
库里轻松接受采访
有些时候,你不得不承认,心态对比赛走势的影响。
当坐在我正身后的ESPN名记抛出“需要怎样的强心脏,才能去命中那些伟大的投篮”时,库里的一句回答点醒了我。“要不怕输。”
他一改之前问题中轻松的表情,坚定地补充着。“投不进会非常难受,可是我不怕。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那种压力的。我不怕输,就算投丢了,我也能受住那些流言蜚语,所以我敢投,所以我能进。”全票MVP,真正历史最伟大三分投手之一的信心和骄狂,在那一刻显露无疑。
这也正是那最后的胜负手里,科沃尔和杜兰特最大的区别。一个不怕输,一个不能输。
结语
伟大的对决
我在赛后看到了太多臆测言论。詹姆斯欧文没尽力、泰伦卢用兵无方、科沃尔没有抓住机会、德隆宛若空气……
而当你身处总决赛的赛场,当你就站在他们身边,他们面前,看着他们整夜未睡顶着黑眼圈说着后悔;当他们面对全世界的指责和质疑,内疚甚至羞愧地低下头;当他们去年1-3翻盘的勋章被制成一把把匕首扎向他们,你真的还会怪他们吗?
三场已过,如今的我只想享受总决赛,享受联盟最好的两支球队剩下的每一场对决,然后见证总冠军、见证传奇的诞生,和全世界一起为他们鼓掌。
我想,有的时候,这样就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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